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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回仲秋随后醉赏明月重九日头同争蟹螯

词云:佳节团圆已收。月明十六仍秋。随他故地重游。

今年中秋不甚忙碌,皆因本有一众公子哥儿,定了中秋之夜几间雅席,要来寻乐,却又临时变卦。那群尽属京中一诗社之员,此社有个怪名,唤「?社」,中有许些人识得羲容,久宣道是熟客,便将定金退还了,落个清闲。翌日去欣馆说起,香娘得知,气得一个兰花指戳去,抱臂骂道:「就你个笨头杓子,舀糊涂油糊了脑门儿怎的?」久宣捂着额角,不解唤道:「乾娘,我、我又怎了?」香娘更是来气,娇目横去,瞪得久宣浑身不自在,心慌心虚,就差未夺门落跑,才听香娘续道:「你又怎了?你倒问我?那钱银教你退你便退了?」

久宣忙道:「乾娘莫怒,只想着他们与羲……」香娘「啐」了一声,连轰贯雷接着骂道:「油都腻到你心肝脾肺去了,还想个甚么你想!那些个不知好歹的,空与他们留得房间酒席不来,不讨要赔钱也罢了,竟还退了定金!你当我这是刘阿斗一片江山,白送?丹景楼何时做过这般善人经纪?我教你管账,你便是这样管得?」

话说罢,犹不解恨,叉腰指着久宣鼻尖一顿劈头盖脸,末了,信手拾起茶杯抿一口,施施然坐下道:「蓝久宣我告诉你,今儿你就是医馆后院卖棺材,死活得要钱。这定金若讨不回来,你自个填上!」久宣登时苦了脸,未及求情,香娘先斥道:「爬走!」

由是一个凉爽秋晨,只听西楼声声哀嚎,是久宣对着账本挠破了头。恁他再怎地不羞不臊,也腆不下脸,去管一群吟诗作对文绉绉的要还这么一笔钱银,便想着、看看流水间有无松动,且凑来填数,只是账本子快教他翻烂了,也凑不得冰山一角。此事因羲容起,若换着别个鸨公,早迫着羲容拿钱来填,但久宣与相公们同命,又岂会欺压他来偿?这笔账,怕是只能自个去填,直教久宣心如刀割、仰面欲哭。让久宣掏钱,简直要命,还不如抽他一顿柳叶鞭痛快。

久宣泄了气,长吼一声,却听有人叩门。原是羲容听说前因后果,多少有些自咎,同明先齐来劝慰。久宣忙起身,扶了明先坐下,就见明先说道:「久宣莫烦,待羲容书一封信送去,要不还钱银来不打紧,教他们择日来一回就是。」

羲容亦点头附和,道:「如此来,乾娘定能消气。」久宣问道:「你可知他们为何失约?」羲容摇头,却有些了然神色,久宣追问之,羲容才道:「去年年底,?社来了位萧姓公子,行诗一绝,名气甚大。只是此人不好男风,从来只去女子青楼,猜想昨日,是因他才变了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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